言什安

虐,坑,丧

[执光]虞美人15

-君王原是个薄情郎,倒不如嫁一个风流子,朝欢暮乐度时光,紫薇花相对紫薇郎...
南词的调子本就婉转清缓,一句七言能拐出四五个弯,吊着人的心,提着人的情,上不得下不得。戏台上的丽人咿咿呀呀唱得凄切哀愁,十几岁的陵光却心不在焉。
"不喜欢?"父王问
"也没什么喜欢不喜欢,只是不大懂。"陵光无所谓地摆弄胸前的黄金珠儿结,数上面镶嵌的珍珠。
珠光宝气映着哪张完美无瑕的脸,虽然仍是个孩子模样,但已经能预见长大后的倾城之姿。天璇王叹息一声,长成这样也不知道是福是祸,"不懂也好,等你动了情自然会懂。"
陵光一脸严肃,"我懂,不过是被情郎抛弃之后的伤心难过。要我说,这戏文唱得也不大公平,为何说君王是薄情郎,父王就是深情的,我以后对喜欢的人也会始终如一的。"
天璇王一手撑着头,笑道:"到底是小孩子,话说的这样大。我问你,我送你的那只狼青你喜不喜欢?"
"喜欢"
"即使咬了你一口都喜欢?"
"它不是故意的!"小陵光不满。
天璇王:"那只雪隼幼崽你喜不喜欢?"
陵光:"当然喜欢,我会好好养着它的。"
天璇王:"那裘家小子呢?"
"哪个?"陵光脸微微发烫,不自在地调整了一下坐姿。
天璇王:"装傻是吧?那以后别让他陪你练骑射了。"
"父王!"陵光埋怨地瞪了一眼天璇王,看到他狡黠的笑方知是被捉弄了,不好意思地转过头,假装专心听戏。
天璇王:"如果我逼你在喜欢的东西中只能选择一个,你会选哪个?"
陵光:"我全要!况且父王才不会逼我的。"
天璇王:"我不逼你,可是命运会逼你,甚至有时候逼得你没得选择。"

-朝欢暮乐度时光,紫薇花相对紫薇郎

不知为何,这句词在陵光的脑海中一直盘旋不去,伶人的声音拉得极细,丝线一样缠绕着整颗心,越缠越紧,心也越来越痛。陵光已经烧得糊涂了,躺在床上一会觉得自己才十几岁,一会仿佛已是暮年,床顶的帐子看着像天璇的王宫却又有点陌生。
"父王。。。"他小声念叨着,"我冷。。。"
"主上,你说什么?"月白凑近,依然听不太清。陵光的脸烧得通红,半睁的双眼没有焦距,他的魂依然留在天璇,那是一片他甘愿捐其骨肉献其魂魄的土地。
藕节一样的手腕上牢牢锁着乌黑的锁链,细细的铁链锁在床柱边,隐没在华丽的绫罗绸缎里。陵光浑身散发惊人的温度,却像一具冰冷美丽的尸体。
"好冷。。。"
这一次月白终于听清了,"来人!快拿被子!要厚的!"
陵光身上裹了两层被子,仍然觉得冷,烧得分不清身边是谁,抓着人的手说:"你抱抱我。"
月白鼻子发酸,把陵光抱在怀里。无论是什么身份,他都想义无反顾抱一抱这纤细脆弱的人。煎好的药终于被送进来,陵光迷迷糊糊被月白灌了一整碗,睡了过去。
这一觉直接睡到了晚上,身上出了几层汗,虽然依然没有力气,起码清醒了过来。陵光动了动,发现自己被人抱着,年轻的侍卫身体热的像个小火炉,温暖的让人舍不得离开。月白感觉到怀中人的动作,从瞌睡中惊醒过来,撩起袍子就跪了下去,"属下罪该万死。"
陵光:"你何罪之有。"
月白:"属下不敬。。。"
陵光:"起来吧,我不怪你。"
月白抱陵光抱了小半天,半边身子都被压麻了,刚才全凭一股惊吓才跪下去,此刻想起来发现身体依然麻得发痛,不想被陵光发现,暗自咬着牙装作无事一般站了起来。
陵光:"外面是什么声音,怎么这样热闹。"
月白:"是天权王在宴请天璇使臣。"
宴会丝竹歌舞,推杯换盏的声音传到天香居寝宫中,显得这里愈发冷清。寂静的寝宫中只有几根沉默的冷烛,连宫人都没几个,大部分寝宫都隐藏在黑暗中,只有床前几点暗淡烛光。
陵光抓了抓被子,听到锁链碰撞清脆的叮当声,发现自己被锁在床头。
"给我打开!"
月白:"主上,只有天权王手里有钥匙。"
陵光胸口起伏,"那就用刀砍断!"
月白:"这是天权王室的烛龙玄铁,世上少有,凡刀凡剑碰之即断。。。"
陵光捏着铁链,猛地向地上摔去,拼命从手腕往下撸那坚硬如铁的镣铐,嫩白的手被折磨的通红。
月白抱住疯狂的陵光,握着他的手不让他挣扎,"主上,这样会伤了自己的。"
"放开我!"陵光头发乱成一片,一不小心将铁链抽到了自己脸上,右脸登时起了一条血痕,左脸被执明打过的地方还没消肿,此时脸上肿一块红一块,被凌乱的头发半遮半掩,看着更吓人。
月白怕他再伤到自己,死死抱着他不敢放。
陵光这一天除了药,水米未进,扑腾了片刻就力竭倒在月白怀里,喘着气无声地流泪。
胸前又热又湿,月白不用看就知道衣服被哭湿了一大片。他轻轻抚摸陵光的后背,怜惜地亲了一下他的发顶,动作小得让人察觉不到。
折腾了半天,陵光哭得头痛,稍微撑起身体,脸上还挂着泪,却也没有心思擦。他安安静静地坐着,不哭也不闹,像个漂亮的布偶娃娃。
陵光:"准备水,我要洗澡。"
链子不够长,通不到凤凰池,他也不想再去那个见证他受了一晚上折磨的地方,月白便命人将浴桶搬到寝宫里,前后放上精致的屏风。
陵光:"全出去吧,让我安静一会。"
月白虽然担心,但不敢违命,遣散了一众宫人,自己在不远处守着,心中百感交集。
宴会方向突然放起了阵阵烟花,开在天空中,灿若烟霞。宫里所有人都出来观赏烟花,边指边兴奋地笑,比元宵节还热闹。
陵光穿着衣服呆坐在浴桶中,湿透的衣服贴在身上,盯着床边的药碗出神。
-原来,他从不曾爱过我。

公孙钤手里转着酒杯,看向首位正在灌酒的执明。刚一进来时他便发现陵光缺席,执明的神情也不太对。执明对此的解释是陵光身体不适,但公孙钤不太相信这个理由,昨晚还好好的,陵光身体又一向好,很少突然生病,必然是发生了什么事,然而两国宴会事关重大,无法脱身,况且他心里还在考虑昨晚的事。他翻来覆去想了很久,春归不太正常。
认得太干脆了。
虽说陵光杀他杀得突然,连公孙钤都不知道酒里有长生果油,但春归潜伏这么久,这么容易就被除掉,总是让人心里不踏实,如果他在保护后招,今晚简直防不胜防。公孙钤用眼神扫了一圈天璇国众人,在心里挨个排查到底可能是谁。
身姿曼妙的舞姬后,坐于主位的执明已经喝了一整坛的酒,太傅担忧地劝道:"王上,不要再喝了,身体为重啊。"
执明眯着眼睛,打了个酒嗝,"太傅啊,本王想杀一个人。"
太傅一惊,"此人是?"
酒杯被重重放在矮桌上,执明的眼神瞬间变得凶狠,一字一句道:"公孙钤。"
太傅吓得差点把桌子掀翻,"万万不可啊王上,公孙钤周游各国,著书立说,天下读书人无不敬重,毫无理由把他杀了肯定会被天下书生唾骂,文人之笔可杀人于无形,对天权百害无一利!王上三思啊!"
"理由还不好找吗?"不等太傅再出声,执明朗声对公孙钤道:"听闻天璇特意带来了南方珍宝,夜明珠,可否给本王看一眼啊。"
公孙钤正在心里盘算可能出现的刺客,突然回过神来,回道:"夜明珠本就是要献给天权的,来人,取夜明珠来。"
身旁的陈学士起身道:"此等殊荣,让下官亲自去送吧。"
说罢从侍卫手里接过水晶盒,透明的水晶映着夜明珠温润的光华,越发显得光彩照人。
公孙钤看着陈学士的背影,渐渐皱起眉头,一个文官,走路为何像个习武之人,还是个高手。
不好!君子剑出鞘时,陈学士已经走到了执明近前,寒光一闪,一枚乌黑的匕首飞出袖口,明显淬了剧毒。执明毫无预料天璇使臣中居然真有刺客,躲闪不及,眼睁睁看着匕首朝自己射来。
正当他以为自己必死无疑之时,一柄细长的剑穿过舞姬飞来,叮当一声格挡开匕首,随后掉在地上,嗡嗡作响,剑首挂着的剑穗分明是个绳子编成的兰草。两件兵器一起出现之时,宴会就乱做了一团,舞姬尖叫着躲避,侍卫拔刀出鞘,公孙钤几个健步上前,挡在执明身前,生怕还有未现身的刺客,好在慌张的慌张,紧张的紧张,但并没有人反常。
刺客已被制服,跪在原地,还在不甘心地挣扎。
公孙钤怒斥:"搜身!"
执明站在他身边,"怎么回事?"
公孙钤:"未杀干净的南宿余孽。"
执明脑子一懵,"你们 。。。你们昨晚果然是杀了南宿的奸细。"
公孙钤:"没错,春归与细作勾结,欲挑拨两国关系。"
执明失魂落魄道:"本王。。。本王错怪了他,原来他没有骗我。"
"什么?"公孙钤刚要细问,眼角余光突然扫到刺客的动作,扑倒执明,瞬间躲过了飞来的暗器。
刺客哈哈大笑,"就算今日我杀不了天权王,来日我南宿一定踏平此地,将天璇天权皆收入囊下!"说罢咬破了牙中藏的毒药,自尽了。
执明公孙钤惊魂未定,刚刚缓过神来,执明看了公孙钤一眼,"坏了。。。"

二人赶到天香居时,那里已经乱做了一团,匆忙跑出来请太医的太监一看见执明,腿一软就扑倒在了地上,哆哆嗦嗦说不出话。
执明心里发慌:"出什么事了。"
"回。。。回王上,王后自尽了。。。"
两个男人一听到这话都愣住了。
执明:"愣着干什么!还不去请太医!"
公孙钤未发一言,匆匆向寝宫走去,他不信,陵光不可能死!

寝宫内最先映入眼帘的就是东倒西歪的屏风,浴桶旁是碎裂的瓷片,还粘着血,浴桶里的水已经全部变成了血红色,
陵光的脸白成了一张纸,闭着眼睛躺在浴桶里,脸上身上的伤触目惊心。月白正用布条绑住陵光的手腕,试图止住不断流淌的血。伤口深可见骨,皮肉外翻,被水泡的边缘发白,又被血染的通红。
公孙钤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幕,陵光从小就是被宠大的,天璇王从来舍不得碰他一个手指头,长大后更是没人敢对他不敬,如今却变成了这幅样子。
执明也被这伤口吓到了,一股即将失去陵光的恐惧占满了心,他跌跌撞撞跑过去。公孙钤却抢先一步从水中抱起了陵光,双目赤红地盯着执明,"从今天起,你别想再碰他一下!"

============

咋越来越喜欢月白这个小狼狗,最开始没给他安排这么多戏份啊...快把月白脑补成顾十安了…

评论(79)

热度(160)

  1. 共1人收藏了此文字
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